《哈姆雷特》里弟弟夺取哥哥性命,霸占他的王位,窃取他的妻子,而《皆大欢喜》里的公爵居然以自己的美德服人,最后他的胞弟弗雷德里克隐居让位,归还了公国。正所谓:恶有恶报,善有善报。再看《暴风雨》,作家莎士比亚像玩皮影戏一样,让那个普洛斯彼罗有施魔法的本领,就像孙悟空一样兴风作浪。最后,真真是符合了人们因果报应的期望。
可以看出,《哈姆雷特》是兄弟相残,冤冤相报;《皆大欢喜》是伸张正义,大众归心,以美德获胜;《暴风雨》是正义在魔法中体现,超自然干涉自然。
这三部都是写兄弟情的。用文学传统来说,就是该隐传统主题。该隐和亚伯同时给神准备贡品,该隐自认为他的好没有被看中,于是,他一气之下将兄弟亚伯给杀死。这个故事是《圣经》里讲的,后来文学里,不论是小说,还是戏剧,诗歌都有写这方面的。该隐传统是一个大主题,浪漫主义时期英国的柯尔律治、雪莱、拜伦,他们都想写,还想写成长长的叙事诗。
虽说亚登森林里上演的是兄弟之间的故事,为了获得自己的权力和地位,弗雷德里克不惜赶走自己的兄弟,设置陷阱,夺人性命,但让他事与愿违。最后他终究是在一场争斗中输了,他被隐士说服,决定痛改前非,去修道院度过余生。这是这个故事的主线,可是在这个不愉快的主线背后,却有一条欢欣鼓舞的美好姻缘。摔跤获胜的奥兰多赢得了罗瑟琳的芳心,奥列弗也和西莉娅结为秦晋之好。这些和谐的情调,正好和弗雷德里克与公爵之间的不和谐形成鲜明对比。似乎冥冥中奥兰多与公爵有一比,奥列弗似乎是弗雷德里克的化身。
莎士比亚设置的这种双重双线结构让人觉得,好似在迷宫里徘徊,这个过程是值得玩味的。如果说《仲夏夜之梦》月光下迷雾里的轻歌曼舞,被点错鸳鸯谱的人们不能再继续下去也是一种美好,那么《皆大欢喜》最迷人的也许不是兄弟言和,而是其中穿插的美妙的爱情。奥兰多在林子里的树上刻下他那些相思的诗句,女扮男装的罗瑟琳和他演爱情的假戏,奥兰多不知道这是一个真戏,最后喜出望外,甭提有多高兴了。也许《皆大欢喜》里难忘的不是一个拳王摆擂台打一个手无寸铁的小个子,也不是弗雷德里克悔过隐居修道院,而是那些动听而带着调侃情调的爱情歌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