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秦时期,诸侯割据,各国都在千方百计壮大自己,一方面防止被别国吞并,另一方面也企图吞并别国。与这种政治上纷争相对应的,是思想文化史上的百家争鸣。当然,这个百家不是一个确数,而只是一个概数或者形容词,关键不仅在于有多少家在争鸣,更在于各家争鸣已蔚然成风。
当时各路诸侯都想在短时间里成为强国,急需理论和策略,于是,有理想有抱负、或者有野心有企图的读书人都四处向诸侯兜售自己或自己的学说。这些“除了一张口什么都没有”的“子”们,跋山涉水风餐露宿,风尘仆仆从一个诸侯国赶往另一个诸侯国,向国君陈述自己治国理政的策略。这就要看如何用口才进行推销了。通过和国君的讨论或辩论,或者和观点不同的其他“子”当庭对辩,最后使君王不仅口服而且心服,谁就大功告成。那位挂六国相印的苏秦,那是何等的成功,何等的风光。
相对来说,孔子就没有这么幸运,一是他的学说全是仁义道德一类伦理方面的理念,全然不研究一些具有可行性的对策或手段之类,他老人家不识时务,却跟君王大讲星辰大海,阔论诗和远方,却闭口不谈君王急需的刀枪剑戟、富国强兵,你说,那些国君们谁愿意买他的账?
二是他的口才确实不敢恭维,他也承认自己比较“讷”,自然没有哪个国君愿意静下心来洗耳恭听他的“讷于言”。于是,孔子及其团队在诸侯之间辗转奔走,四处推销,时常饥肠辘辘,连果腹都成了问题。有一次在途中甚至遭遇不明真相群众围攻。
苏秦张仪,个个混得有头有脸,吃香的喝辣的,大约年薪也不会低。这一下正反对比,更加促进了先秦辩论事业的普及与发展,有些“子”看出了门道,在努力使自己的理论功利化的同时,还得勤学苦练口才,以便能将功利化的理念以诸侯们愿意接受的表达方式兜售。
先秦的百家争鸣不仅规模庞大,而且辩论的内容也相当广泛,天文地理,治国理政,稻菽桑麻,鸡毛蒜皮,可谓是上辩天,下辩地,中间辩空气。真是一个众声喧哗的大时代!正因为有那么数量庞大诸 “子”们相互竞争,才有了儒家、法家、道家、墨家、农家、兵家、名家、阴阳家等学派与学说的层出,一直到今天都在影响着我们的生活。
如果大家有兴趣,可以读一读《孟子》,里面有很多篇章就是孟子口若悬河与梁惠王之辈进行辩论,最终将其说服。当然,还可以读一读名家的公孙龙和惠施的著名诡辩,公孙龙的那匹白马为什么不是马,再想一想惠施和庄子在濠水的桥上看水中鱼时,相互又是如何抬扛的。
